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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哪几人?”尹念追问,有嫌疑对付师父的人,就是她也要帮着师父提防的人。
“李杰书,甘福彬……还有欧长鑫、崔悟。”
听到这个,尹念呆了:“怎么还有掌门?”
“掌门他和我师父、你师祖萧长青,好像有点龃龉……”成海说出了自己的感觉:“但是这事过于小人了,本来我觉得,他们所有人,甚至连李杰书也不会去做的。没想到,是崔悟,他有清瑶镜,所以很容易窥探到,我们平时对于契约灵植的过度关注。”
“我曾经带师父上山去求掌门治你,掌门看起来对师父你并未心存芥蒂,还唤了朱长老来诊治你。只是朱长老没治好,我就发现了崔悟是罪魁祸首,所以背着你连夜下山了。”尹念淡淡的阐述了事实,期间的辛苦倒是一句没提。
上山?下山?步步峰的规矩成海是知道的,知道步步峰必须用脚一步一步的走。这小身板居然背着自己上下主峰,想起这一点,成海就多了一分感动,他习惯性的伸手抚了抚尹念的脸蛋,说:“辛苦你了……”
尹念看着成海眼里的柔情,心砰砰直跳,连忙移开眼睛。再晚一刻,也许她就会忍不住顺势依进他怀里了。不靠近他这个要求,真的很难做到。不过,那天清晨的冷漠的师父,和前前后后都不一样,到底是什么原因?
尹念别开的不自在的眼神,让成海疑惑:“到底怎么了?在耍脾气吗?你不是说要永远在一起?你不是在等我确定?”
这话却惊住了尹念。师父是愿意还是不愿意和她……?尹念糊涂了,但是那个冰冷的声音又在耳边响起:“以后不论我做什么、说什么,你都不要再靠近我。”“也许,我会再亲近你,但是这是欲,不是爱。不是你所企盼的。你要的爱,我给不了。”
那个是理性的师父说的话,而现在这个师父是不理性的?
忽然想到了什么,尹念低声说:“师父,你爱的不是别人吗?一个带着圆珠耳环的女孩……”
“她?你怎么知道她的?”
“师父你以前提过。”尹念沉声说。其实没有真正讲过耳环问题,她的背影是尹念在梦里看到的。
成海看着尹念不高兴的表情,心里忽然一亮,喜悦之情在心里油然而生,促狭道:“……你是在吃醋吗?”
“我没有。”尹念小声反驳。
为何小念的这种带着羞涩的反驳看起来如此动人?
成海笑了起来,顺手把尹念拥住,在她泛红的脸蛋上轻轻捏了一下。
尹念捂住了开始发烧的那边脸。以前师父都对她很疼爱,但是从不过于亲近,现在一说破,怎么动不动就靠过来了!这让她怎么抗拒!
看着尹念有些羞涩的神情,成海也觉得自己有点陌生,怎么能如此自然而然的就对她做出这些?也许以前也是如此,但是以前感觉像逗小孩子,而现在,却多了几分暧昧的意味。
松开手臂,看了看尹念的耳垂,成海转回原来的话题:“她,其实你也认识。”
“啊?”
“可能她后来不戴这种耳坠了,所以你没见过。……你说的那个女子,是你的母亲王宝珠,她曾经是我家的邻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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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收养你,确实和她有莫大的关系。”成海坐在了湖边的大石头上,开始讲述以前的事。
成海十四岁时,因为父亲早逝,只能和病弱的母亲相依为命,这时,改变他命运的人出现了——萧长青。萧长青,当时醉心于术法,他满世界的搜罗术法奇书,在边陲宛兹国的宛兹邪教盗取了《万物记》。但是因为某些原因,他自己并未修炼《万物记》术法,而是寻找适合修炼万物记的徒弟,机缘巧合,遇到了成海。母亲身体不好,成海并不愿意去,但是邻家的少女王宝珠出现了。
“成海弟弟只管去,我来照应你母亲就行。”
成海摇头,不愿增加别人负担。
但是,王宝珠说:“我娘死得早,从小到大,成大叔和成大婶不是经常照看我吗?现在大叔不在了,我就不能照顾她?”边说边习惯性的摸了摸圆珠子小耳坠。
母亲也劝成海去修炼。家中贫寒,成海若留下,只能一辈子平平凡凡的,被困顿的生活给消磨死。比起命不久矣的自己,儿子自己的未来更重要。
少年成海想到,修好术法也许能救母亲,也就同意拜萧长青为师了,把母亲托付给了王宝珠,自己和萧长青一起上孜罗山后山修炼去了。
山上不久,萧长青教授了修炼的基本法门,就嘱咐他自己琢磨着修炼万物记,不负责任的下山跑了。成海无奈,只能开始了自学。所幸成海确实善于修炼,而且修炼专心,学习起来一日千里。
修行一年时,成海下山看望母亲,才发现母亲病重已经过世,而且在邻居的帮忙下,已然安葬了。找到母亲简陋的坟,成海哭了好久,重新立碑。回到山上时他心里没了牵挂,在空荡荡的后山,成海一个人,更加潜心修炼了。
再给母亲扫墓是两年后了,扫墓后成海回到了三年前破旧的家中,在烛火下打扫着这个曾经温馨的小窝。打扫时,在窗子的夹缝中看到了一封约莫两年前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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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尹念想起在梦里见过这一幕,她看不到信的内容,只看到成海冲了出去,先冲到了隔壁的门口,那应该就是母亲王宝珠的娘家了。拼凑着这些片段,尹念问:“难道是我娘写的?”
成海点头。
尹念惊讶了,师父已经上山修行了,却发现了母亲很久前的留信,尹念问:“信上写了什么?”
“隔壁的王大伯给王姐姐相了一门亲事,应该是个平凡的姓尹的中年男人,王姐姐不愿嫁,在她被送到姑妈家准备嫁妆之前,匆忙写的信,想要我带她离开。”
“啊?这意思是,我娘想要师父你带着她逃婚?私奔?”尹念大惊。母亲原来是钟情师父的吗?
成海也有一点不自在:“应该是想逃婚吧……没到私奔的地步。写信的时候我母亲过世了。她不知我何时会回来,只能在窗缝中夹了信。可是我当年回家时,得知母亲已经过世安葬,并没留意到老房子里的这封信。真正看到信时,已经又过了两年,她已经嫁人了。我从王家村跑到她嫁到的七里铺村,看到她的夫婿虽然年纪大点,为人忠厚,对她很好,而且当时你都已经出生了。你母亲曾经于我有恩,她需要我帮助时我却没赶上,所幸我的错过,并没让她陷入痛苦的生活。”
“我很小时候的事,还是有点印象的,我的亲生爹爹很疼我,常让我骑在他背上,给我当大马,也很喜欢搂着我娘,家里虽然不富裕,但是日子却是快乐的。只是好景不长。”尹念也回忆起了幼年期的零碎生活片段,看得出自己的亲爹对母亲是不错的,安抚的说道。
“那时,村里再无亲人,我很少回村里,几年才回去一次。有一次回去时,听邻里说你爹爹死于意外后,你母亲又再嫁了,嫁个了一个续弦的员外大户,带着你。”
“是的,过了几年平凡幸福的日子后,我爹过世,我娘再嫁的陈员外有钱多了。我们也因此住进了大房子,但是……”尹念说着说着,也说不下去了。尹念是王宝珠前夫的女儿,是个拖油瓶,在后爹家里不受待见,日子便越来越差。王宝珠后来给陈员外生了好些儿子和女儿,慢慢的也就不怎么管她了。
“很多年后,我有一次路过邯县,想看看王姐姐过得好不好,但是听说……”成海说到这里,觉得还是跳过尹念的伤心事:“所以,我在你后爹家空荡荡的大宅子里,捡到了你。”
“师父收养我,是因为我娘的恩情?亦或是,你其实是爱她的?”尹念追问,这个问题很重要。
“我不爱她。”成海肯定。
那你爱我吗?尹念心底是很想继续问的,但是很怕听到答案,不管是爱,还是不爱。如果师父说爱,那她还能做到远离他吗?如果说不爱,那她更受不了。她硬把话咽了下去。
尹念纠结的表情,让成海以为她想念母亲了,连忙安慰:“即使你母亲过世了,我也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什么?”尹念吃惊。
“我会一直对你好的。”成海承诺。
“不是这一句,而是前面一句。我娘过世了?”尹念问。
“是啊,七年前我收养你时,你母亲不是已经过世了?”
尹念皱眉:“啊?七年前?没有过世啊,看起来她很健康。”
什么地方出了差错?两人发现很多往事对不上了。
思索了一会,尹念问:“那,谁告诉师父你,我娘过世了的?”
“那年,我回村后大致知道了陈员外家就在邯县,于是找了过去。找到陈员外府邸后,门口一个指挥下人干活的管事胖大婶告诉我的,说你母亲已经过世了。我又提出想见一下你母亲的孩子们,她说都出门探亲了,要我第二天去。我第二天去时,发现陈府人去楼空,只留下你一个人。”
“……但是……当时我后爹府里没有其他胖的女子……”
“什么?”
“……除了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