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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
“颜墨鲤”
“你犯了什么事?”
“在不知情的状态下帮荆溪桐运输逍遥散。”
“如何证明?”
“……”
颜墨鲤垂下头,看着那双拷在手腕上白链子,缓缓陷入到了沉思当中。
昨天,鸡哥被韩昭采当场击毙后,具有犯罪嫌疑的颜墨鲤也被他以行政拘留的名头送进了这间桐梓林派处所里面。作为一条导火索,颜墨鲤对他的行为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有口难辨。
他思考着,在脑海中搜寻着自己是否能找出什么借口出来,沉默良久,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他想到只凭自己的一席之言,最后怎么也不能带来清白,鸡哥的死对他打击很大。
从今往后,颜墨鲤觉得自己应该赎罪,只有这样,才算对得起鸡哥拼死也要把自己给救出来。
按《刑法》规定,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毒品,无论数量多少,都应当追究刑事责任,予以刑事处罚。
走私、贩卖、运输、制造新型毒品五十克以上即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或者死刑,并处没收财产。
现在是二零一五年九月十五号下午两点,熬了一个晚上的韩昭采和陈佳慈小睡了五个小时,又要打起精神投身到无穷无尽的事业中去,他们随时都需要保持着理智冷静,如此才能从一团乱麻当中整理出些许清晰的线索出来。
“干了就是干了,没干就是没干,这件事情只有你自己清楚,谁也帮不了你。”
陈佳慈嘴上话是这样说没错,但长久以来的工作经验却使她深知颜墨鲤此刻是处在一个怎样的境地当中的,她本人也深信这个年纪的孩子也只能是误入歧途才会犯下这样的罪孽。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不存在绝对的善,已不存在绝对的恶。
“这孩子的大脑好像宕机了,我觉得最好不要再继续审下去了…”,陈佳慈冲韩昭采悄悄说道。
“这不像一个人民警察该说出来的话…”,韩昭采如此说道,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你在内疚吗?因为荆溪桐的缘故,你觉得自己当年没有做到尽善尽美,才导致事情最终发展到这样的结果。”
“不,对于那场车祸,我已经尽到了自己的义务和责任,比起其他人,执法者应该更加慎重地面对法律,颜墨鲤的心理防线根本不攻自破!”
这也是为什么,严刑逼供在如今这个法治社会已经无路可走的缘故,尽管这确实能在很大程度上提高执法人员的工作效率。
只不过,在客观上,它现在改名叫做高强度审讯了。现代社会所有的审讯方式都是为了让嫌疑人的身体和精神处于一个持续受难的状态,凸显出双方力量的巨大差异,从而促其交代问题。
“我也知道他现在只是个嫌疑人,有罪无罪都是法院给判的,但这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以权谋私,不过……”,韩昭采想了想,最终还是让了一步,“要暂停的话那就暂停吧,这样我们也能多出来一点力量对付那个虾哥,一切都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无伤大雅。”
暂停吧,给颜墨鲤一个机会,也给我们一个机会,想到这一点,陈佳慈不禁叹了一口气。
“这里你盖个手印吧,今天的审讯结束了,准备一下,你可以回家了。”
回家!?
颜墨鲤难以置信地抬起了头。
“别高兴得太早了,只是今天的先到此为止罢了。”,韩昭采很及时地给颜墨鲤泼了一盆冷水。
“那太好了~”,颜墨鲤如释重负地叹道,他期待着,能得到一个为自己量身定制的惩戒,这样的话,心理也稍微能得到了安慰。
“这小子是脑子有病吧?审十几多个小时把他审傻了?不过这也没办法,坐在这种地方,再硬的汉子那也顶不住……”
韩昭采撇了撇嘴,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出来,将颜墨鲤身上的束缚一一解开,陈佳慈则从门外叫了两位执勤民警过来,一人扛起颜墨鲤的一支肩膀,直把他拖到了派出所的办事大厅,颜祈年在那里已经准备多时了。
“多谢了,同志!”,见儿子终于被放了出来,颜祈年赶忙迎了上来。
只见,颜墨鲤的瞳孔里面灌满了血丝,四肢也无力地往下垂着,现在他就处在崩溃的边缘上,神色异常枯槁,像苍老了二十岁,太阳底下没有新鲜事,在警察的帮助下,颜墨鲤很是艰难地坐进了父亲的车子里面,他觉得自己快散架了,浑身上下没有不酸不痛的地方。
坐进车里,颜祈年再也不需要掩饰自己的情绪和态度了,他暴怒地捏拳朝方向盘捶去。
十八个小时,颜墨鲤在派出所里面被审了足足十九个小时,从昨天下午六点钟开始再到现在一点半结束,他一动不动地被束缚在那张铁板凳上,面对警察们的轮换审问,他只能像个机器,一而再,再而三地重复着自己的解释和回答,这根本毫无意义。
“法不徇私……”,颜墨鲤淡淡地说道,痛苦地闭上了双眼,“这都是我活该。”
这都是我活该……
听儿子这样说道,颜祈年不禁笑出了声,这才恍然大悟荆溪桐当初如何能够赢得颜墨鲤的追随。
颜墨鲤的手铐被摘掉了,但是在他的手腕上还明显存留有因为长久捆绑尚不能消散的血色勒痕,而在看不见的地方,他则给他自己套上了一副枷锁,不做亏心事,就不怕鬼敲门,就能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地活在这个世上,好不逍遥自在,无需为心安编造任何谎言。
“那你打算怎么办?”,颜祈年颇为失望地问道,作为一个父亲,他觉得自己真的很失责。
“坐牢?还是枪毙?”,颜墨鲤无奈地问道,他不知道接下来自己应该怎么办,觉得自己的世界顿时失去了希望。
“但是你这个事情明明就可大可小!”
“你要是出事了,你妈妈还有爷爷奶奶会怎么想?我会怎么想?这些你都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怒其不争,哀其不幸,因为自己无法代替儿子做决定,颜祈年深感自己的无能为力。
“对不起……”,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后悔药可卖,那它一定可以火爆整个世界。
对此,颜祈年只得不屑一顾地说道:“孩子闯了祸,能给他们擦屁股的只能是当父母的了。”
因为他是自己的孩子,如果自己都不想着把他从这里面捞出来,那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大发慈悲?难道要向所谓的神明祷告吗?
“我见过荆溪桐了。”,颜祈年慨叹道。
“我和她达成了交易,我要通过为她提供辩护,用这样的方法让你得到保护、免遭刑罚,这件事情我决定了。”
说着,颜祈年点燃了汽车发动机,驶出桐梓林派出所,他踩住油门,要往何了凡所在的华西医院开去,按照计划,如果要让颜墨鲤安然退出此次事件,除了荆溪桐之外,父子俩还需要一个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