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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县就在晋阳周边,距离不远,袁尚率一千五百人的军队前往仅需一天时间。
一路上袁尚和关平讨论起这场伏击战,关平对先登营的战士们十分有信心,只要坚持练兵,这支队伍将来成为阻击骑兵军队乃至重骑兵军队都将发挥巨大的作用。关平说再现界桥之战的传奇只需要练兵的时间和将来的战机。
袁尚则安抚关平,要他平心静气的练兵,这次攻打公孙瓒的战斗恐怕不会启用安阳大营,毕竟南边的军事防御不可懈怠,虽然曹操表面说联姻,但是难保曹操不偷袭。俗话说的好,防人之心不可无!而在三国时代,害人之心也必须有!你不害人怎么打胜仗呢?
而王凌一路上如同白条猪一般的横在马匹上,袁尚是没有给他一点尊严。而在袁尚心中,王凌是袁氏彻头彻尾的敌人,不但为黑山贼做内应补充粮草,还和曹操勾连。王凌的心思就是要最大限度的不利袁氏,从而帮助他心目中仰慕的大英雄曹操。
因为距离的缘故,袁尚肯定要早一步来到祁县,而高览则会晚一些时间到。
袁尚到达祁县范围内后,便让军队中的哨探去打探祁县的情况,并且从王凌口中得知了祁县大体的兵力部署。王凌不是个硬骨头,即便真的是硬骨头,手指头掰断了也很难撑住。
袁尚得知目前的祁县有一座坚城,虽然面积不如晋阳郡那般的大,但是远比汝南古城也就是关平老家的城池要高大和坚固得多!太原王氏这一大家族就有一半人居住在城内。而且城中有三千王氏私兵,平日里训练操演不亚于官府的正规军。
袁尚知道不能硬闯,不然损失严重,因此并不入城,而是连夜向东南方向移动,以图更早的和高览的安阳大军汇合,那时便有一万两千的兵力,无论是打还是诈都有余地。
果然一天后高览率军到达,两支军队合兵一处。
高览见袁尚打算拿下祁县便给了很多攻城的战术思路。袁尚听后都不想采纳,据他所知,祁县目前并未特意设防,也没有关闭城门,反倒是一派和平气象,哪里晓得有一支军队正在觊觎他们?
听王凌说,他勾连曹操,补给黑山贼都是他个人所为,祁县王家并不知晓。这番话还是有几分可信程度的。因此袁尚不打算强攻,而是想用计赚祁县王氏!
手头的王凌还有路上即将被逄纪带来的晋阳王氏的家主王泽与儿子王昶都是敲开祁县坚城的钥匙。
又等了半日,逄纪带着一队人马赶来,同行的还有晋阳王氏的家主王泽和还在孩童阶段的王昶,只不过一看便知二人是被抓来的。
逄纪来在袁尚军前复命,晋阳王氏被全部控制起来,府邸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廖化此时正率领两千士卒进行警备,没有袁尚的命令就连太守田丰都无权进出。王泽和王昶父子二人也是被强行带走的。
袁尚又问起田丰的态度,是否有阻拦和为难逄纪和廖化,逄纪想了想据实而报,田丰并没有任何阻拦,尤其知晓晋阳王氏可能与黑山贼有勾连后,便把王凌的那间富贵粮行业给抄了,连人带物资全部被官府扣押。
袁尚闻言比较欣慰,总体来说田丰还是支持自己的计划和策略的,没有半分阻挠,行事也还坚决。袁尚内心暗自祷告,田丰千万不要像沮授那样去坚决的支持袁谭,毕竟如此忠臣,袁尚真的很想他辅佐自己。
这次出使淮南后,袁尚意识到自己有时候犯了很多错,但是无人告知和提醒,更没有人劝谏,说自己不爱听的话。荀谌和许攸都不是这种性格,唯有田丰和沮授是忠直之人,若二人辅佐自己,眼见自己犯错,就是拼命都要指出的!袁尚原本想两个都要,让田丰和沮授做自己的魏征或比干。怎奈沮授铁了心支持袁谭,还建议袁绍削减袁尚的权力和培养。
目下田丰还是有希望拉拢,但愿天能遂人愿,袁尚实在不想去害另一个忠直之谋士。
王泽和王昶见过袁尚,袁尚对待二人十分礼貌,要求王泽一会在祁县大门前协助袁尚率军进入祁县。理由就说,王凌在晋阳做生意时遭遇了黑山贼,是袁尚给救下的,目前受了重伤,送回到祁县。王泽是太原王氏另一支的族长,想必他的话可以骗开祁县的大门。
王泽则十分警惕袁尚的入城的动机,问他率领安阳大营的军队来祁县是做什么的?又为何禁锢了自己的家族,还把自己和儿子绑来?
袁尚也不解释什么,只是让周仓把王昶从王泽身边拖走,王昶哭成泪人,王泽顿时软了下来,和袁尚说“只要不动孩子,什么都好商量”。袁尚再次提醒他,不仅是他们父子二人在袁尚手中,整个晋阳王氏的性命也在袁尚的一念之间。
王泽闻言不再多说,内心清楚,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为了让亲人活下去,让家族不灭亡,就得袁尚说什么做什么!
不过他反思自己以往的行事,没有一点得罪过袁氏家族,那为何袁尚要如此针对太原王氏?这安阳大营一万多军队都拉出来了,明显是要屠县灭族啊!
唯一的解释就是他的远房侄子王凌做了什么激怒袁氏的事情!他看到王凌如同猪狗一般的绑着,就放在马背上好似一块货物!应该是这小子犯下了什么弥天大错,连累了整个太原王氏!
既然如此,王泽内心十分坚定,只要能保全家族,他一定和王凌这小子划清界限!
袁尚率领大军逼近祁县坚城,而祁县的王氏守军也不是吃干饭的,很早便发现袁尚的军队浩浩荡荡的前来,虽然搞不清楚意图,但是祁县王氏的家主王诺便下令关闭城门,并率军登上城头,观看前来的袁家军队。
袁尚故意吩咐下去让士卒们走得慢一些,行动懒散一些,装作不攻城的样子。
袁尚自己也是和关平,高览,吊儿郎当的骑马,慢悠悠的率军前进。本来一个时辰的路,愣是走了两个时辰。实际上这是袁尚在麻痹祁县的守军。因为自己这边军队的动态必定被祁县王氏所监视。
再加上与袁尚骑马并行的是晋阳王氏的家主王泽,因此城头上的王诺推测袁氏大军肯定不是来攻城的。再者王氏和袁氏井水不犯河水,也并无仇怨,何苦要攻城夺地?
因此王诺在城头上见到袁尚和王泽后十分的友好客气,谦逊的向袁尚问礼,并询问袁尚为何引大军至此?
袁尚看了一眼王泽,王泽的儿子王昶此时就在后方的军队中被控制,而他晋阳王氏的全族也被袁尚的武将廖化监控,可谓全族上下生死一线,因此他只能诓骗王诺说道:“王诺老弟还不快开城门迎接恩人?你家王凌经商时遭遇黑山贼,险些丧命,被袁绍的三公子袁尚救下,现在就在军中!还不快快城门犒劳将士?速速下城叩拜三公子袁尚。”
袁尚十分满意的点点头。
王诺在城头上观看,果然袁尚的大军没有丝毫攻城的状态,士卒们扛着枪,背着刀,压根没有拉开阵势,还有些懒散的感觉。王诺更是说王凌受伤被救。
于是王诺连忙下令守军打开城门,随后屁颠屁颠的开门迎客。而守城的祁县士卒们也都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要打仗,而是护送少主人来此的。
当祁县所有人都放下戒备,开城门列队迎接袁尚时,袁尚算是相信了王凌的话——王凌是自己单独勾结的黑山贼和联络曹操的,祁县王氏不知此事。若是祁县王氏知道此事,见到袁尚大军来此,便知道是来兴师问罪的,断然不会开城门的,即便王泽再怎么诓骗,也不会相信。
看来祁县王氏没有勾连曹操和黑山贼,如来说晋阳王氏更不会知晓王凌私下做的丑事,那这么一来袁尚就不必赶尽杀绝了,整个太原王氏还可以被拉拢!
不过手段还是要用的,笼络的方式有很多种,袁尚最爱的是恩威并施!既要拿住对方的死穴,又施以利益,则联合可成。单纯施恩会骄纵对方,把联合的主动权交给对方;单纯下狠手对方即便服软也不能长久,因为会有仇恨的种子埋下。
当王诺率领家族重要人物迎接的时候,袁尚忽然抖擞精神,手中鸳鸯双刀一指前方,命令道:“众将士替我拿下祁县!士卒全部缴械,反抗者杀无赦!”
再看这一万两千多人的大军瞬间变了脸,好像脱胎换骨一般的士气昂扬,士卒们一扫之前闲散状态,而是整齐列阵,随后齐声大喊“拿下祁县”!
高览一马当先率领队伍冲进城中,关平则引着先登营死士把王诺等人全部捉拿!
这冷不丁的变化让祁县所有人都猝不及防!一切都来不及了,高览迅速的占领了城门和城头,大军浩浩荡荡的进城,把祁县守军的武器全部收缴!并把人关押在营房之中,由高览率领八千士卒看押。而其余四千将士则把城中各处出城的通道控制起来,不到半天时间,祁县成为一座军队管控之城。整个城池任何人都不得在没有袁尚军令的情况下进出!
而祁县王氏的府邸全部被围,家族中的男女老少都被分男女关押在东西院中。王氏全族都吓得战战兢兢,这种架势富贵了无数代的他们从没有见过。但是似乎听说过一些大家族灭族前都是这个样子的。因此男女老少无不心惊胆战!
袁尚此时端坐王氏大堂的正中,两边是逄纪,周仓。他特别命令关平接替高览看守祁县守军,要高览前来王氏祖宅中。
人到齐后,袁尚命人把王诺,王泽,王昶,王凌带上堂来。之后全部的士卒都撤出去,留守在院中,不得任何人入内!
因为袁尚要和太原王氏做一笔只赚不赔的买卖了!
王诺,一脸懵圈的看着袁尚众人,还有地上被五花大绑的王凌!
他不敢问袁尚,只能埋怨王泽怎么骗他开城门。
王泽横眉冷对的看着王诺说道:“我晋阳王氏定是被你祁县王氏给连累了!你的那个宝贝侄子王凌肯定犯了事才被袁三公子抓起来的!”
王诺看着地上的王凌,后者嘴依旧被堵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王诺只得拱手向袁尚施礼道:“不知道吾侄儿王凌何处冒犯三公子?还请明示。但无论怎样也不至于囚禁我王氏全族啊。”
袁尚听着王诺的语气还有些不服和冤屈,于是让逄纪把王凌手书的供状给王诺看。
逄纪把供状递过去,便开始言语敲打王诺,道:“看你侄子做的好事!竟然勾结朝廷的贼寇黑山贼,还联合曹操谋害我袁氏大军,就凭这两条就够夷平你王氏三族了!还敢说你们没有犯下罪过?!”
王诺看了看供状,的确是王凌的笔迹,而且还有签字画押!王诺瞬间骇得魂飞魄散!在袁氏的地盘,在大军的威压下,自己的侄子竟然作死的做这些事情!
现在事情败露,袁尚的确可以随时扣上反叛的罪名,夷灭三族!
王诺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上,之后指着一旁的王凌骂道:“汝,汝这个畜生!竟然背着家族做出此等事情,惹下弥天大祸!害整个族人为被你连累!汝这个不肖子!不肖子!”
王泽此时则双膝跪倒,对着袁尚一边叩首一边说道:“三公子明鉴,这些都是祁县王氏的所作所为!与我晋阳王氏完全无关!还请三公子留我晋阳王氏族人的性命!此大恩大德,我晋阳王氏世代不敢相忘!”
王诺狠狠的看了王泽一眼。
王泽也怨恨的看了王诺一眼!现在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各家自扫门前雪!晋阳王氏被祁县王氏无辜连累,他身为家主自当极力的撇清关系,保全自己的族人!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谁?!
两个六十多岁的老头,彼此看着看着就吵骂了起来,一边骂对方薄恩寡情,没有同族之谊;另一边骂对方家里出了忤逆子,惹下大祸连累同族。
袁尚不耐烦的轻咳了一声,周仓立刻呵斥道:“三公子面前也敢造次!”
两个王老头这才停住,纷纷意识到,吵架无用,生死都是掌握在袁尚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