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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小姐这趟出来带的下人多,两个嬷嬷三个丫鬟,还有几个六个护卫一个车夫,几个人直接就把周若几人给围了起来。
“把那嘴巴脏的小东西给我拽下来!”
“是!”一个长脸嬷嬷得了吩咐,就去拉扯小女孩,周若死死抱着不松手,“你走开,放开——”
小女孩被吓哭了,死命的抱着周若的脖子不撒手。
下人们也拦着那几个胡府的下人。
长脸嬷嬷见拽不下来,猛力便去掐周若。
胡府的人实在是多,周若身边的人拦不住,孩子就被那几个嬷嬷拉走,提着放到了胡小姐面前,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胡小姐得意的抬着下巴,“乖,好好道歉,我就让你和你娘回家去。”
可她小小年纪,话都说不全,哪知道道歉是什么意思?只是一个劲的哇哇大哭。
周若喊道:“胡彩儿,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动我的孩子!”
这个时候,胡小姐忽然变得耐性十足起来,她不理会周若,慢慢蹲在小丫头的面前笑着哄,“小朋友,只要你跟我说句话,我就放你和你娘回去。”
这下雅儿听懂了,重重的点头,“好……说……什么?!”
胡小姐笑眯眯的说道:“你就说,娘亲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
周若脸色大变:“胡小姐,她还只是个孩子,你怎么能教她说这种话?”
胡彩儿厌恶的看了周若一眼,两个嬷嬷立即把周若拉的远了一些,然后她低下头哄着小丫头,“快说,说了就放你和你母亲回去了。”
或许是因为周若刚才的话小女孩听懂了,也或许是这胡彩儿实在面相不善,小女孩抿唇好一阵子,不但一个字没说,还瞪圆了眼睛看着她,倔强的说:“你就是坏人,你欺负我和娘亲,我不说——”
胡彩儿恼怒的瞪着小女孩。
不远处被婆子们按住的周若深怕胡彩儿对女儿不利,用尽了力气挣脱就朝着女儿冲过去,想把她护在怀中。
无奈被婆子发现,很快扭住她的胳膊把她按在了地上。
胡彩儿气鼓鼓的正要呵斥那小孩几句,一旁的胡夫人说话了,“这么小的孩子还半傻着,别跟她纠缠,当是给你和苏大人以后的孩子积德。”
“母亲说的对。”胡彩儿一口气梗在喉间,大步到了周若跟前,居高临下,“虽说她还小,但没教好她让她随口骂人就是你的不对……姐姐,我这个人脾气不好,她骂了我,我心里气愤的很,你看,你若让我消了这口气,我今天就不和你计较。”
周若心里气愤的恨不得打这个女人一巴掌,但她办不到也不能。
胡彩儿人多势众,她如果不低头服软,自己吃亏也罢了,还要连累孩子。
可让她消气?怎么才能?
周若咬着牙,尽量让自己的口气柔和,放低了身段,“胡小姐,她只是个孩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当赏她一块糖吃,让这件事情过去吧,行不行?”
“就这样?”胡彩儿挑眉,明显不满意,“我真是一点诚意都没看到——”
眼见着胡彩儿让婢女抓住了小女孩,周若着急的不得了,“胡小姐,胡小姐我求你,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什么都不懂……你要让我怎么样你直说,我照着做行不行?胡小姐——”
“不如……”胡彩儿眼中光华一闪,“你给我磕个头吧?只要你磕的我满意了,这件事情我就当做没发生。”
“你——”周若面色惨白的看着胡彩儿。
胡彩儿下颌微微抬起,十分得意。
周若再看看周围,自己出来时候带的婢女小桃被按在地上,车夫也被胡府的家丁踩在地上,女儿还被那个长脸的嬷嬷提着,她自己更是被扭住了胳膊押住,周围过路的都像是没看到一样的能避多远就避多远,锦绣阁的伙计和吓得锁在了柜台里。
磕头……
她虽然出身不高,只是秀才的女儿,但自小极有风骨,为人处世进退得宜,何曾受过这样的羞辱。
可。
她如不磕头,谁知道这个神经病一样的胡彩儿会对小雅做出什么事情来?
她咬了咬牙,正要弯了膝盖,就听锦绣阁里传出一道冰冷的女音,“你们在做什么?”
那女音沉稳,音调也低,还有几分熟悉。
周若下意识的抬眸去看,霎时间眼里全是急切:“封姑娘——”
锦绣阁原本那伙计不断的冲着封长情摇头,示意这些人惹不起。
封长情却像是没看到,慢慢朝着拉住小女孩的几个仆人走去,也不知手底下怎么动弹,两个嬷嬷倒的四仰八叉惨叫连连。
胡彩儿惊了一下,“你是谁?你要干什么?”
封长情把哭叫的小女孩抱了起来,但小女孩已经被吓坏,封长情又是没经验,自然哄不好,她便给了那伙计一块碎银子,“帮我给孩子买点零嘴,谢谢。”
伙计看看封长情又看看胡彩儿等人,迟疑不前。
封长情道:“你尽管走。”说完,走到周若跟前,去扶她。
押着周若的两个婆子自然不松手,刚才被抢了小女孩的长脸婆子更是冲过来拉扯封长情去抢孩子,“你这女子是哪来的泼皮?知不知道我家小姐是什么人,还不赶紧跪下!”
封长情看了那婆子一眼,也不同她废话,径直越过她,那婆子只觉得一股气劲扑面,人就站不稳,连着跟前几个想拦封长情的人又是倒的四仰八叉。
封长情把压着周若和婢女的胡府仆人全都点的手臂发疼,跌了一地,然后把周若扶了起来,“没事吧?”
伙计一看这情况,知道封长情的厉害,赶紧离开去给孩子买东西了。
周若抹了一把脸上的土,摇头,然后快速把小女孩接了过去,“雅儿,我的雅儿——”
“废物!”胡彩儿咒骂了奴才,然后看着封长情杏眼圆瞪,“你是谁?使得是什么妖法?”
封长情淡漠的道:“你又是谁?”
“我是胡家的三小姐——”
“那又是谁?”
胡家在海陵也是不错的名门望族,封长情竟然没听过。
胡彩儿真不知道这个女人是脑子有毛病还是真的没见识,但手底下的这些婆子家丁似乎不是这个女人的对手,被她下了的面子要怎么找回来?
封长情迈步走向胡彩儿,“海陵的律法允许你在大街上这样的耀武扬威,欺负弱小?”
胡彩儿支吾:“我……是她们先得罪了我,我不过是要他们道歉而已,算什么欺负?”
“是吗?”封长情冷笑一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从头看到尾,我就是目击证人,是你要挑衅找事……我记得海陵律法严明,仗势欺人者,轻则处罚金,重则下狱。”
胡夫人心里惊了一下,瞧着封长情的言行就知有些来头,很快护住胡彩儿,“姑娘的话严重了,这位夫人和我们是认识的,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你说是吧,苏夫人?”说完很有深意的看了周若一眼。
周若哄着孩子,但孩子被吓得厉害,一直哭个不停。
“娘——”胡彩儿不依。
胡夫人瞪了女儿一眼,“别说话。”
胡彩儿虽跋扈,倒是还听胡夫人的话,瞪了封长情和周若一眼,别开脸,果然不再多说。
胡夫人笑着又看向周若,“苏夫人?”
周若抬眸,瞧着她那伪善的笑脸只觉得恶心,却又不得不压下心中气愤,低声对封长情道:“算了。”
“怎么?”
“胡家大小姐是海陵王世子的备选良娣,二小姐又是昭武将军的侧室,我们惹不起。”
胡夫人眸中浮起几缕笑意:“看来苏夫人是明白人。”
胡彩儿也得意的抬起下巴。
封长情笑意有些冷,“原来只是备选和侧室。”
胡家母女笑容僵在脸上。
但封长情本生不是惹事之人,而且牵扯海陵官场,她现在不明情况,所以不打算过多纠缠,只是冷冷的看着胡彩儿道:“下次若我再碰到,不会这么轻易就罢了。”
“姑娘,我买了糕回来。”锦绣阁的伙计拿了个油纸包给封长情,封长情道了谢,就扶着周若要上马车。
这时,不远处响起哒哒哒的马蹄声。
胡彩儿忽然兴奋的喊道:“姐夫、姐夫!”
端坐在马上的一个英毅青年回过头,摆手让后面的人先行,自己下了马朝着这边走来。
他穿着一身构明光铠,款式比当初封长情画给封毅的图纸相似,但构造更为精良,腰间挂着宝剑,走路的时候铠甲锵锵,气势威武。
到了胡家母女的跟前,他拱了拱手:“胡夫人安好。”
“嗯。”胡夫人点点头。
胡彩儿立即冲上前去道:“姐夫,你来得正好,她们仗着自己有几分功夫,就欺辱我和母亲,还威胁我们下次要我们好看!这可是在海陵地界,竟然有这么猖狂的人!”看向封长情的时候,眼神还很配合的气愤难平之间带着几分畏惧。
这声音不大不小,封长情是听得到的,她回过头,嘴角扯起一抹讽笑,不得不说,这胡小姐又是个演技派,不过她口中的姐夫么——
张澜之回头朝着封长情那边看了一眼,瞳孔微微的眯了一下。
封长情的那张脸,他看着竟然有几分熟悉。
最终,任凭胡彩儿怎么撒娇卖乖哭诉,张澜之都没说什么,封长情带着周若上了车,很快离去。
胡彩儿气的哭道:“姐夫,你竟也不帮我和母亲讨要个公道!”
张澜之道:“那位姑娘可是姓封?”
胡彩儿一怔:“方才那个人的确是喊了一声封姑娘——你怎么知道?”
张澜之沉吟片刻,淡漠道:“她是重要的人物,你以后眼睛放亮一点,如果见着了她,那便躲远些,绕着走,明白了吗?”
胡彩儿见鬼的看着他。
胡夫人问:“她是哪家府上的——”
“都不是。”张澜之对胡夫人道:“但要是惹毛了她,也未必见得比惹毛一个世家的小姐要好。”
……
上了马车之后,封长情和周若废了好一阵功夫才把小女孩哄的破涕为笑,拿着糕吃的欢喜雀跃。
周若一边照顾女儿,一边感激的道:“今天多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就——”
“我们之间还需要道谢吗?也不是什么大事。”
周若一笑,“这多谢两个字是干瘪了些,但还是得说……你什么时候回来海陵的?”
“昨天回的。”
两人便你来我往的聊了一些闲话,聊了好一会儿之后,封长情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胡家母女看起来对你很有敌意,怎么回事?”
周若一顿,“这个胡三小姐叫做胡彩儿,过不了几日就要嫁进苏家做侧室……这个事儿云城不少人都是知道的,你才回来,所以没听到消息。”
“什么?!”封长情怔了一下,“给谁做侧室?”
“苏铭。”周若叹了口气,笑容苦涩,“三书六礼都过了,日子也定好了。”
封长情吃了一惊,“不是侧室么?三书六礼?还有……苏铭要娶她?让我缓缓……”
对于这件事情,周若显然是不愿多说,自顾自的低头逗弄孩子去了。
封长情也不好再追问,一路送她回了家,封长情才发现苏府现在已经搬到了玄武街的正街上,宅邸不比当初在岭夏的时候小。
周若再三道谢,才进了门,本邀请封长情也进去,但被封长情婉拒了。
看着面前巍峨的门楼,封长情一片茫然,她不在的这两年多,到底都发生了多少事情?
“啊,遭了!”
她忽然低呼一声。
她方才去逛街之前,交代小刺猬去牵马,现在她倒是送周若回来,小刺猬却不知去哪里找她了。
好在玄武街和翡翠巷离得不远,可等封长情赶到锦绣阁的时候,却没看到小刺猬人。
先前招待过她的伙计热心肠的告诉她,小刺猬大概是朝着青山马场的方向去了。
封长情道了谢,想着他去到青山马场,找不到自己,肯定会回东阳路方家宅子去,便直接去了回春堂找钟槐。
“大小姐!”
钟槐正在算账,看到她高兴的站起身来,“您怎么忽然过来了?快,先到内堂坐。”
“嗯。”封长情点点头,两人进到内堂坐下,“我有好些疑惑的事情,想找钟叔开解开解。”
“哦?大小姐请说。”钟槐思忖封长情问的是不是商铺租赁和药铺掌柜的事情,这两年封长情不在,产业都是他打理,有些封长情挑选的伙计都不做了,他便找了新的来,封长情会不会觉得他换人别有所图?
封长情道:“苏家发生了什么事?”
钟槐已经准备好解释铺子的事情,没想到封长情是问这个,着实愣了一下。
“钟叔?”
钟槐赶忙回神,“呃……苏家的事情,有些复杂。”
“说来听听。”
“是。”
原来,苏家大公子苏岳在封长情离开海陵不久就娶了亲,婚后日子倒也其乐融融,不久之后妻子怀孕了,只是在生产的时候大出血一尸两命,苏岳大受打击,意志消沉并且酗酒。
有一次醉酒之后,误伤了人。
当时正逢海陵七城戒严的敏感时期,全境禁酒禁一切娱乐消遣,苏岳一犯就犯了两条,立即被巡城营打入大牢。
苏铭和周若到处求人,但处处碰壁。
苏岳本就是意志消沉,被押入狱中之后更是自暴自弃,在牢狱之中屡屡找事,吃了不少苦。
苏铭求救无门,几次去探视苏岳见他那般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子,也是没了办法,只得一心读书,后来经封毅介绍,去了参政张文颐府上做门客,谁知被张文颐看中,入仕为官,一路平步青云,苏岳也因为苏铭的关系被特赦,放出来之后就常在山中佛寺吃斋念佛,再不下山。
“苏铭和胡家的婚事,是张家的二老爷张文庸撮合的。”
“张文颐是海陵参政,文官第一把手,那这个张文庸又是个什么官职?”封长情问。
钟槐道:“现在似乎是军械校尉,这官不大,是海陵独有的官职,专门管着海陵军中用度,兵器粮饷马匹,青山马场就是他在负责,他是海陵王亲自提拔,做军械校尉已经有二十年了。”
“肥差。”封长情用两个字总结。
“这个,我只是商人,倒不知道。”
“嗯。”封长情点点头,又道:“那个胡彩儿说周若不守妇道,怎么回事?”看样子不像是空穴来风随便说的。
钟槐顿了下,“这个……应该是说和苏岳……”
“什么?”
饶是封长情早有心理准备,还是愣了一下。
钟槐道:“因为苏家和你的渊源不浅,还有红利的牵扯,所以苏家的事情,我和你爹都十分关注,当时苏岳出事之后,苏二夫人隔几日便去牢狱门前守着,求情,后来苏大公子上山吃斋,苏二夫人也时常去看望,时间久了,不知怎么就传出些不堪入耳的话来,而且苏二公子和胡家的亲事定下之后,这传言更是沸沸扬扬。”
“……”
封长情柳眉微微一凝,这两年来,真是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钟槐又道:“胡家也是海陵的望族,胡大小姐和二小姐都是原配夫人生的,现在的胡夫人原是侧室,正房去了之后扶正的,胡三小姐是侧室生的女儿,胡家的大小姐如今是良娣备选,据说十有八九就是她了,二小姐是昭武将军的侧室。”
封长情点点头,“知道了。”说着便站起身要走。
钟槐迟疑道:“大小姐这就走了。”
“嗯,我还有些要紧事。”
“不看看这两年的——”账目吗?
可封长情走的急,钟槐又迟疑了一下下,说的慢了些,封长情压根没听到,大步离开了回春堂。
……
封长情回到东阳路方宅的时候,询问门前守卫,小刺猬还没回来。
封长情暗忖这是干什么去了,这么一阵子都不回,难道是去了青山马场有事不成?
想了想,封长情让人牵了一匹马,骑着便朝着青山马场过去。
家中的马温顺乖巧,走的也慢,等她晃荡着到了青山马场的时候,太阳已经西斜。
如今青山马场被辟出来让唐进的重甲骑兵用,扎了不少帐篷,门前更是建了高高的瞭望台。
她刚到门前,就被人拦了下来。
好在岳长庚经过,把她带了进去。
岳长庚看了营外封长情牵着的那瘦马一眼,“还骑这么一匹马?”
封长情叹口气,“原想着都是马,应该没太大的差异,最多只是用的时间多些,没想到足足多花了两个时辰,又已经走在半路,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岳长庚温和的笑了笑,“寻常拉车的马毕竟比不得战马。”领着她到了一间大帐前,“好了,你进去吧,唐将军在里面。”
“嗯。”
封长情掀起帘子进了帐,账内的几人同时抬头看了过来。
封长情怔了一下,暗骂岳长庚怎么也不说帐内有人?这里面除了唐进还有中午见过的张澜之和好几个不认识的人,分明是在议事。
“你来了。”唐进抬头,眼中氤氲几分笑意。
封长情讪讪道:“抱歉抱歉,你们继续。”就要退出去。
唐进站起身来,“已经说完了。”
其余几个人神色各异的拱了拱手,很快退走,张澜之道:“你果然就是两年前那位名震海陵的封姑娘。”
唐进诧异:“怎么,见过了?”
封长情点点头,“巧合。”
张澜之道:“是。”之后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唐进挑眉,却也没多说什么,等账内只剩下自己和封长情两人,拉了她的手到了小桌子跟前坐下,“正要去找你,你就过来了。”
“我和小刺猬在街市上走散了,有人看到他过来青山马场,我就也来了……青山马场离城中到底是有些远,你刚来这边,军务肯定繁忙,晚上再花时间进城陪我,早上再过来,那就要浪费掉休息的时间。”封长情道:“不如我也住到营中来?”
说实话,她喜欢这一队骑兵,喜欢住在军营,喜欢在唐进的身边。
唐进笑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什么?”
“你想带骑兵。”唐进捏了捏她的脸,给她三个字:“没可能。”
封长情有些失望,“我知道。”
带骑兵要身先士卒,要勇猛,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她本身的武功枪法没有半点问题,绝对是上上的人选,可是她这身体诡异,受点伤就能要命,她无法保证一点伤都不会受,这怎么带骑兵?
唐进把她耳后一缕头发顺了顺,声音柔和:“我已经想好了,你还是帮我管着骑兵营的军需,你负责,我才能放心。”
“可是现在是在海陵,有专门的军械校尉管这些。”
“我去和白瑾年说。”
封长情是忙碌惯了,忽然让她闲下来,还真做不到,管后勤,她倒也是擅长,便点点头。
忽然,她想起刚才的张澜之,又想起了周若和苏家的事情。
或许她管管军需也好,这样在城中的时间能多一点,也能多陪陪周若,或许还能看看,苏铭和胡家的婚事,是不是有转圜的余地。
“在想什么?”
唐进忽然凑近她脸前。
封长情回过神,“我中午见到周若了。”
唐进来海陵云城已经有半个月,好多事情他都听说了一些,薄薄的唇瓣微微一抿,“苏家和胡家的事情没那么简单。”
“你也知道了?”
“嗯。”唐进点头,“这桩婚事,是张文庸牵的线,但其实关键还是看苏铭,苏铭现在是张文颐眼前的红人,他如果不那么乐意,谁也勉强不了他。”
“你的意思是这桩婚事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不错。”唐进慢慢道,“胡家的三小姐原本是小妾生的,德行么,听起来一般的很,如果不是这样,也不能配给苏铭这个寒门……这两年多,苏铭变化不少。”
封长情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想起周若今日被胡彩儿欺辱的样子,周若只是秀才之女,在海陵没有任何势力傍身,胡家就不一样了,海陵望族,姻亲网络庞大……这还没过门就这么明目张胆,过了门还了得?
“怎么,你想帮她?”唐进扳正封长情的身子,“你如果一定要帮她,也不是没有办法。”
封长情立即看向唐进,“什么办法?”
“苏铭不娶,或者胡三不嫁。”
“这是什么办法?这不等于没说吗?”
“别急。”唐进莞尔,“苏铭知道这个胡三小姐德行一般,却还把三书六礼都过完了,说明他不在乎这个女人怎么样,只想要胡家这个望族女婿的身份,但是,男人可以不在乎自己的女人的品行,有一件事情,却是十分在意的。”
“什么?”
“清白。”
封长情一怔:“清白?”她本聪明,只一想,怔了一怔,“如果为拦住这件事要坏女子清白的话,我……”不是她心软,办法总比困难多,她总能想到,坏人清白的事情她不愿做。
唐进道:“那如果她本身就不清白呢?”
“真的假的?”封长情瞪大了眼睛。